家鸿口腔的“假牙”生意：一颗成本仅百余元

　　本报记者曹学平深圳报道

　　近日，曾于新三板挂牌的深圳市家鸿口腔医疗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家鸿口腔”）赴创业板IPO申请获受理，牙科企业开启资本化之路引起广泛关注。

　　义齿，即通常所说的“假牙”，在报告期内是家鸿口腔收入的主要来源，占比在80%～93%左右。2017年～2019年，家鸿口腔主营业务毛利率均接近50%，2020年上半年因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降至41.4%。

　　值得注意的是，家鸿口腔以境外市场为主，报告期内公司前五大客户中仅有一家位于中国，即泰康拜博医疗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泰康拜博”）及其控制的企业，泰康拜博为公司股东，故属家鸿口腔关联方。

　　招股书显示，除了泰康拜博，家鸿口腔也曾向两家关联方——深圳市康必达科技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康必达”）、深圳市固特福精密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固特福”）销售产品。只不过，2019年6月，家鸿口腔实际控制人郑文将其实际控制的固特福的全部股权转让给佳讯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佳讯发展”）；2020年11月将康必达注销。

　　《中国经营报》记者注意到，佳讯发展曾是家鸿口腔的合作伙伴。2014年，两家公司共同出资设立深圳康易捷实业有限公司（曾用名：深圳德安捷数位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统称“康易捷”）。佳讯发展后于2017年退出康易捷。

　　IPO前清除关联方，昔日合作伙伴精准接盘，这其中是否存在相关利益输送？家鸿口腔方面对记者表示，“相关股权转让符合法律法规规定，定价合理、公允。公司已严格按照深交所相关规定，真实、完整、准确地披露公司相关信息，不存在损害公司及股东利益行为，也不存在相关利益输送。”

　　毛利率近50%

　　招股书显示，家鸿口腔主要从事固定义齿、活动义齿和正畸产品的研发、生产及销售，以及口腔修复类医疗器械产品经营销售等业务，下游为口腔医疗服务行业。

　　2017年～2019年及2020年上半年，家鸿口腔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48.91%、49.74%、47.58%和41.4%。公司在招股书中指出，如果未来销售价格及成本波动的幅度和方向不一致，仍将出现毛利率波动的风险。

　　截至2020上半年，家鸿口腔固定全瓷类义齿、固定金属类义齿、活动胶托类义齿和活动钢托类义齿的平均销售成本为131.32元/颗、161.54元/颗、103.06元/颗、159.66元/颗。

　　虽然四类“假牙”产品的成本都是仅100余元，但这其中最赚钱的实属全瓷牙。记者注意到，报告期内，固定义齿业务是家鸿口腔第一大收入来源，其营收占比从2017年的73.92%持续下降至2020年上半年的63.28%，仍占据半壁江山。

　　其中，全瓷牙就为家鸿口腔贡献约四成营收，且其毛利率最高。2017年～2019年，该产品的毛利率均超过60%，2020年上半年则下降至56.29%，主要原因是公司执行新收入准则，调整相关费用所属的会计科目。

　　不过，记者注意到，家鸿口腔的全瓷牙销售均价近年来呈现持续下降趋势，平均销售成本却有所上升。

　　对此，家鸿口腔方面对记者表示，“报告期内，公司主要产品平均销售价格变动幅度较小。公司的产品主要为定制化产品，产品的细分类型较多，产品销售均价受产品结构、客户结构、产品成本等影响。”

　　另一方面，家鸿口腔的存货规模近年来亦呈现上升趋势，从2017年的1383.18万元逐步上升至2020年上半年的3920.03万元，虽占公司的资产比例不高，但在两年半的时间内已增长近3倍。其中，种植类产品金额从0万元剧增至2251.63万元。

　　家鸿口腔解释称，公司为保证供货充足，及时满足客户需求，对种植类产品进行了一定量的备货。但如果因客户需求或市场竞争环境发生重大不利变化导致销售价格大幅下降，将可能造成公司种植类产品存货出现积压甚至发生存货跌价的风险。

　　国内主要客户为公司股东

　　从市场方面上看，家鸿口腔营业收入的“大头”来自境外。报告期内，公司境外收入占公司主营业务收入的比例分别为73.02%、68.2%、61.82%和61.29%。

　　值得注意的是，基于行业惯例，在开展业务合作时，境外客户并未与家鸿口腔签订销售合同或框架性销售协议，而是通过与牙模一同邮寄的方式下达订单，公司在收到订单后进行生产，境外客户并无向公司提供长期采购订单的义务。

　　另外，因境外收入主要以美元、欧元计价，家鸿口腔报告期内的汇兑损失分别为506.19万元、-559.61万元、-264.28万元和-159.76万元，其绝对值占当期利润总额的比例分别为20.03%、12.18%、5.22%和9.43%。

　　2017年～2019年及2020年上半年，家鸿口腔前五大客户中就有4家来自美国、法国、瑞典或挪威的客户，而唯一的国内客户又是公司的股东。

　　2016年4月，家鸿口腔在新三板公开发行股票1288万股，募集资金5886.16万元，发行价格为4.57元/股。其中，泰康拜博认购988万股、耗资4515.16万元。2017年3月，泰康拜博将其持有的家鸿口腔600万股份进行转让，转让价格为6.33元/股，溢价近40%。

　　截至2020年，泰康拜博仍持有家鸿口腔388万股股份，持股比例约4.91%。

　　家鸿口腔与泰康拜博的关联交易是基于双方签订的《战略合作协议》及补充协议的约定。报告期内，公司对泰康拜博及其控制的企业销售义齿等分别为1619.42万元、2023.88万元、2097.25万元和679.96万元，分别占公司营业收入的比例为7.06%、8.11%、6.77%和5.7%。

　　家鸿口腔表示，双方合作的主要原因是泰康拜博及其控制的企业对义齿的需求数量较大，境内较大型的数家供应商均有与之合作。另一方面，公司可满足泰康拜博及其控制的企业的供货要求。

　　不过，家鸿口腔与公司股东的这段合作关系将持续多长时间，暂不得而知，家鸿口腔方面也没有披露相关的协议内容。

　　报告期内，除了泰康拜博，家鸿口腔还向另外3家关联方销售产品，这3家公司分别是深圳侨城菲诺口腔门诊部（以下简称“侨城菲诺”）、康必达、固特福。

　　只不过，上述3家关联方的命运截然不同。时至今日，侨城菲诺仍由郑文控制，在角色上是家鸿口腔的下游客户。2019年和2020年上半年，家鸿口腔向侨城菲诺销售义齿等分别为62.82万元和53.44万元。

　　康必达则设立于2017年11月，主要从事义齿产品的销售，在被注销前同样为郑文实际控制。康必达自2018年起实际开展业务经营活动，也是从这一年开始采购家鸿口腔的义齿产品，并对外销售。家鸿口腔坦言，康必达与公司业务存在一定竞争，但其营业收入占公司营业收入比重极小。

　　而在报告期内，郑文曾通过康必达实际控制固特福。固特福主要从事种植修复类产品、种植导板类产品的设计咨询服务。从2019年起，家鸿口腔将部分具有技术门槛的种植修复类产品、种植导板类产品的设计、CNC加工等工序与固特福合作。

　　2019年和2020年上半年，家鸿口腔向固特福支付相应的费用分别为550.18万元和307.06万元。与此同时，固特福因自身业务需要向家鸿口腔采购了义齿产品和3D打印模型等，金额分别为12.48万元和6.41万元。

　　而就在2019年6月，郑文将其实际控制的固特福的全部股权转让给佳讯发展，交易对价未知。

　　记者注意到，佳讯发展其实是家鸿口腔的“老朋友”。2014年，双方设立了康易捷，佳讯发展和家鸿口腔分别持股51%、49%。2015年年报及2016年半年报显示，家鸿口腔对康易捷权益法下确认的投资收益均为负数。

　　天眼查显示，2017年6月，佳讯发展退出康易捷股东名单列表。家鸿口腔披露，康易捷由郑文实际控制，该公司自2017年3月至今，未再实际从事经营活动，仅持有侨城菲诺100%股权。而截至目前，佳讯发展旗下也仅有固特福一家对外投资公司，固特福的法定代表人为佳讯发展董事陈新杰。

　　家鸿口腔表示，从2020年7月起，公司与固特福的合作模式转换为由家鸿口腔向固特福采购相应的种植修复类产品和种植导板类产品。